078 一口价别嫌贵
078 一口价别嫌贵
河源县城聚仙楼。
高建武内侧羊皮袄子，外面罩着一身绸缎长衫，头戴一顶文明帽，脸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贴着一副仁丹胡。
手上还带着一个大扳指。
就这造型，妥妥一副见过市面的大财主。
宋铁成和胡明华站在他的身后，看着外面车水马龙，时不时有小鬼子宪兵队或者侦缉队走过，下意识摸了摸腰间。
不过想到聚仙楼四周，起码有十多个游击队员，俩人又放下手。
“我说两位能不能放松一点。”高建武看到这俩人紧张的样子，忍不住说道。
“高老板，您不知道，”胡明华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外面可是给了这个数，十万大洋悬赏啊。这地方您根本就不该来！”
胡明华说的是小鬼子对大孤山“匪首”的悬赏价格，只不过高建武平时不在军营，就是在区委，外面不相干人见过的机会不多。
所以小鬼子绘制的悬赏图片画出来的样子，连五分相似都没有，别说高建武化妆了，就是原来形象出来，能够看出同悬赏图像联系起来的人，一千个中未必有一个。
何况看着这人带着保镖，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，谁还敢往那个方向想。
“放心，咱们正正常常来做买卖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，何况就算有什么意外，不是还有咱们突击队吗，杀出去有多大点事。”
高建武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除了造型，他还有一个伪造的小鬼子晋阳大金商社翻译的身份，这可是小鬼子在晋阳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商社，是小鬼子掠夺三晋资源的一个重要组织，旗下有诸多煤矿和铁矿。
胡明华在晋阳的眼线，将这个大金商社调查得相对比较清楚，干什么，大致与小鬼子上层哪些人有联系，基本上七七八八都清楚了。
这个大金商社数百人，小鬼子纵然听说过也不会记住每一个员工，何况高建武还有一口地道的鬼子口音鬼话。
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，这个身份暂时是隐藏着。
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大煤矿出来采购的管事。
高建武等的人姗姗来迟。
当一个面带傲慢，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出现在包间门口，胡明华咳嗽一声，高建武会意马上起身迎上去，“张老板，久仰久仰。”
“高老板，不好意思，让您久等了，不过今天平田太君约鄙人谈一笔买卖，实在推不开，得罪了得罪了。”来人嘴里说着得罪，脸上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。
这人是北满富满电气会社华北区管事，名叫张佩奇，在华北商界算得上是一号人物，旗下销售各种类型的电气产品。
包括这次高建武志在必得的电缆。
“张老板客气了，来来来，小弟今天略备薄酒，请张老板务必赏光，小二，上菜，上酒！”高建武脸上堆满笑，一边迎着张佩奇，一边对着包间外面的店小二喊道。
“客官稍等，马上来了！”外面的店小二听到贵客招呼，马上回应道。
等高建武将张佩奇让到上席，店小二将一众点好的好酒好菜流水价一般端上来。
“张老板，不瞒您说，鄙人在东洋留学的时候，别的倒也罢了，但是这锅岛清酒确实一见如故，一日不饮便好似这一日没过一样，这不，回国还是改变不了这个毛病，不知道这酒张老板可喝得惯？”高建武拿着一瓶准备好的清酒，笑着好似征询意见道。
“如果张老板喝不过这种绵柔的清酒，我们这里还有劲道的闷倒驴。”
国人谈事，尤其是大事，那必须是在酒桌上整好了才好谈。
张佩奇虽然狐假虎威，靠帮着小鬼子做事而姿态很高，对于高建武这个客户起初是不放在眼里的，要不是中间人说订货量可能很大，张佩奇都未必肯来见他一面。
但是高建武这一幅行头加上刚刚这个自我介绍，一下子将张佩奇有点镇住了。
好机会，锅岛这种清酒，他是清楚的，在东洋那边或许不算是，但是也不是普通人能天天消费得起的高端货，何况在这偏僻县城，居然还能找到，那高建武确实在东洋见过市面，且家底不菲才能现在都能消费得起。
一般人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。
“哈哈哈，高老板有心了，鄙人量浅，来点清酒正好。”张佩奇哈哈笑了笑道。
俩人由此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，推杯换盏干了五瓶下去后，终于开始说到了正事。
“张老板，这次我们煤矿准备扩大产能，上一大片机械设备来替代矿工，这电缆需求数量不少，而且柴油机也需要一批。”看着张佩奇已经脸红脖子粗，高建武开口转到正事上面。
“好说好说，鄙人所在的富满电气在这方面还算博有声名，不知道高老板你具体需要什么规格的电缆和柴油机，需求几何？”
“240规格电缆，预计100卷，40规格电缆来250卷，500马力的柴油机2台。”高建武轻轻说道。
但是张佩奇一听，七分的酒意一下子去了三分。
尽管脸上没啥变化，但是心中却卷起波澜，这的的确确是一笔大生意了。
柴油机倒也罢了，几千大洋的事情，但是这个电缆买卖，那可是好几万大洋啊。
张佩奇压制住激动的心情，沉吟了半晌，才沉声开口说道：“高老板这次是一次性采购，还是分批进货啊？”
生意是大生意，但是如果分成好几批，那就不一样了。
谁知道前面是不是信口报一个，其实采购就是第一批那么一点，价格还想要一个批发价，张佩奇久走江湖，这些事情见得也不少。
“一次性采购，不过需要货到河源，钱货当面俩清。”高建武静静地说道。
张佩奇暗暗吸了一口气。
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会儿。
“高老板，我看您也是见过市面的人，这笔买卖我担着不少风险，官价之上，我要这个数！”张佩奇说完，伸出俩根手指头。
小鬼子的东西卖出来，自然也是有报价的，尤其是像这种大宗交易，高建武既然敢买这么多，说明肯定去了解过行情的，这方面张佩奇不想啰嗦，那些钱他一分都碰不到。
但是现在这些货物可是紧俏货，卖给谁不卖给谁，他张佩奇是有一定决定权的。
“张老板，咱们来日方长，你这个数高了，”高建武摇了摇头，“我可以给你这个数，用黄鱼来支付。”高建武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。
20%的回扣，这简直就是敲诈，但是高建武真通过胡明华打听过了，这个时候要买这种紧俏电气产品，那还真得给中间商回扣才行。
但是大孤山赚点钱那是真不容易，能省高建武当然得省一点，何况这笔大买卖，回扣也是一个大数目。
“一口价，一成五，别嫌贵，我这边也是要打通关节才好优先给你供货的，否则这笔买卖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货了。”张佩奇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..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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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建武内侧羊皮袄子，外面罩着一身绸缎长衫，头戴一顶文明帽，脸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贴着一副仁丹胡。
手上还带着一个大扳指。
就这造型，妥妥一副见过市面的大财主。
宋铁成和胡明华站在他的身后，看着外面车水马龙，时不时有小鬼子宪兵队或者侦缉队走过，下意识摸了摸腰间。
不过想到聚仙楼四周，起码有十多个游击队员，俩人又放下手。
“我说两位能不能放松一点。”高建武看到这俩人紧张的样子，忍不住说道。
“高老板，您不知道，”胡明华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外面可是给了这个数，十万大洋悬赏啊。这地方您根本就不该来！”
胡明华说的是小鬼子对大孤山“匪首”的悬赏价格，只不过高建武平时不在军营，就是在区委，外面不相干人见过的机会不多。
所以小鬼子绘制的悬赏图片画出来的样子，连五分相似都没有，别说高建武化妆了，就是原来形象出来，能够看出同悬赏图像联系起来的人，一千个中未必有一个。
何况看着这人带着保镖，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，谁还敢往那个方向想。
“放心，咱们正正常常来做买卖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，何况就算有什么意外，不是还有咱们突击队吗，杀出去有多大点事。”
高建武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除了造型，他还有一个伪造的小鬼子晋阳大金商社翻译的身份，这可是小鬼子在晋阳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商社，是小鬼子掠夺三晋资源的一个重要组织，旗下有诸多煤矿和铁矿。
胡明华在晋阳的眼线，将这个大金商社调查得相对比较清楚，干什么，大致与小鬼子上层哪些人有联系，基本上七七八八都清楚了。
这个大金商社数百人，小鬼子纵然听说过也不会记住每一个员工，何况高建武还有一口地道的鬼子口音鬼话。
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，这个身份暂时是隐藏着。
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大煤矿出来采购的管事。
高建武等的人姗姗来迟。
当一个面带傲慢，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出现在包间门口，胡明华咳嗽一声，高建武会意马上起身迎上去，“张老板，久仰久仰。”
“高老板，不好意思，让您久等了，不过今天平田太君约鄙人谈一笔买卖，实在推不开，得罪了得罪了。”来人嘴里说着得罪，脸上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。
这人是北满富满电气会社华北区管事，名叫张佩奇，在华北商界算得上是一号人物，旗下销售各种类型的电气产品。
包括这次高建武志在必得的电缆。
“张老板客气了，来来来，小弟今天略备薄酒，请张老板务必赏光，小二，上菜，上酒！”高建武脸上堆满笑，一边迎着张佩奇，一边对着包间外面的店小二喊道。
“客官稍等，马上来了！”外面的店小二听到贵客招呼，马上回应道。
等高建武将张佩奇让到上席，店小二将一众点好的好酒好菜流水价一般端上来。
“张老板，不瞒您说，鄙人在东洋留学的时候，别的倒也罢了，但是这锅岛清酒确实一见如故，一日不饮便好似这一日没过一样，这不，回国还是改变不了这个毛病，不知道这酒张老板可喝得惯？”高建武拿着一瓶准备好的清酒，笑着好似征询意见道。
“如果张老板喝不过这种绵柔的清酒，我们这里还有劲道的闷倒驴。”
国人谈事，尤其是大事，那必须是在酒桌上整好了才好谈。
张佩奇虽然狐假虎威，靠帮着小鬼子做事而姿态很高，对于高建武这个客户起初是不放在眼里的，要不是中间人说订货量可能很大，张佩奇都未必肯来见他一面。
但是高建武这一幅行头加上刚刚这个自我介绍，一下子将张佩奇有点镇住了。
好机会，锅岛这种清酒，他是清楚的，在东洋那边或许不算是，但是也不是普通人能天天消费得起的高端货，何况在这偏僻县城，居然还能找到，那高建武确实在东洋见过市面，且家底不菲才能现在都能消费得起。
一般人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。
“哈哈哈，高老板有心了，鄙人量浅，来点清酒正好。”张佩奇哈哈笑了笑道。
俩人由此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，推杯换盏干了五瓶下去后，终于开始说到了正事。
“张老板，这次我们煤矿准备扩大产能，上一大片机械设备来替代矿工，这电缆需求数量不少，而且柴油机也需要一批。”看着张佩奇已经脸红脖子粗，高建武开口转到正事上面。
“好说好说，鄙人所在的富满电气在这方面还算博有声名，不知道高老板你具体需要什么规格的电缆和柴油机，需求几何？”
“240规格电缆，预计100卷，40规格电缆来250卷，500马力的柴油机2台。”高建武轻轻说道。
但是张佩奇一听，七分的酒意一下子去了三分。
尽管脸上没啥变化，但是心中却卷起波澜，这的的确确是一笔大生意了。
柴油机倒也罢了，几千大洋的事情，但是这个电缆买卖，那可是好几万大洋啊。
张佩奇压制住激动的心情，沉吟了半晌，才沉声开口说道：“高老板这次是一次性采购，还是分批进货啊？”
生意是大生意，但是如果分成好几批，那就不一样了。
谁知道前面是不是信口报一个，其实采购就是第一批那么一点，价格还想要一个批发价，张佩奇久走江湖，这些事情见得也不少。
“一次性采购，不过需要货到河源，钱货当面俩清。”高建武静静地说道。
张佩奇暗暗吸了一口气。
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会儿。
“高老板，我看您也是见过市面的人，这笔买卖我担着不少风险，官价之上，我要这个数！”张佩奇说完，伸出俩根手指头。
小鬼子的东西卖出来，自然也是有报价的，尤其是像这种大宗交易，高建武既然敢买这么多，说明肯定去了解过行情的，这方面张佩奇不想啰嗦，那些钱他一分都碰不到。
但是现在这些货物可是紧俏货，卖给谁不卖给谁，他张佩奇是有一定决定权的。
“张老板，咱们来日方长，你这个数高了，”高建武摇了摇头，“我可以给你这个数，用黄鱼来支付。”高建武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。
20%的回扣，这简直就是敲诈，但是高建武真通过胡明华打听过了，这个时候要买这种紧俏电气产品，那还真得给中间商回扣才行。
但是大孤山赚点钱那是真不容易，能省高建武当然得省一点，何况这笔大买卖，回扣也是一个大数目。
“一口价，一成五，别嫌贵，我这边也是要打通关节才好优先给你供货的，否则这笔买卖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货了。”张佩奇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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