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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三章 途中

    “于兄,恐怕要在此地作别了!”汉卿的眼神里,流露着一丝不舍,道。

    “师兄,可我身上还有要事,暂不能回宗门!”清道。

    “哦?师妹可还有未解的情缘?”汉卿笑道。

    清欲言又止,道:“师兄!你且回到门上,禀报长老罢!清确有苦衷,暂不能回到宗门!”

    汉卿眯着眼,笑道:“难道连师兄,也不能告知?”

    清轻轻地点了点头,道:“没错,清不能告诉师兄!”

    “师妹啊!师妹!你终不是个小孩子了,有些事,你要思量再三,再做决定,你知道吗”汉卿叹了口气,明亮的瞳子里,则渐渐地覆上了一层层忧愁。

    汉卿抬头仰望着那片绚丽的天空,道:“师妹!其实我都明白!”

    “师兄,勿要说出来,好吗?”清的心底挣扎着,她不想让她的这位师兄干涉她的生活,尽管汉卿一直将她装在心里,好似一个妹妹的存在。

    汉卿长吁了口气,面如寒霜的脸上,渐渐多了一层顽皮的笑意,道:“好啊!那就不说出来了!”

    清轻轻地点了点头,道:“师兄,你......可以走了吗?”

    汉卿哈哈一声大笑,转头望向于尊,道:“于兄,汉卿就此别过,还望你能够好好照顾我的师妹,若有来日,汉卿定当报答于兄的恩泽。

    于尊心神一滞,道:“哦?汉卿兄的意思是......”

    汉卿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师妹不想让我说出来的事,却定会告知于你!我说得对吗?师妹?”

    清有些犹豫不决,终是点了点头,道:“没错,我会告诉英雄的!”

    于尊揉了揉额头,道:“勿要称我为英雄好吗?”

    清笑道:“知道了,于大哥!”

    “于兄,他日再会!”汉卿笑吟吟地望着于尊,而此刻他的面前,忽的多了一道玄玉门,那门古朴而又大方,那荒陈的气息,从道门的缝隙里,静静地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汉卿的身形一闪,最终离开了这片令他略有些失望的世界!师妹......她会为何要......

    翌日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于尊端坐在一片草甸上,手中握着些柴火,不停地扔入那片篝火上,天气略有些寒凉了,方才还下了一场小雨,寂寒的冬天,即将启程,而它的目的地则是这一年的尾巴。

    这时,月纤手里提着一只野兔,从远处疾速地赶了过来,她的身形飘忽如同飞燕,她轻轻地一跃,便已是千米之外,她就这般,静静地飞扬在这片空荡的世界里,直至世界的尽头,传来一声声细弱的跫音。

    而此刻,却不仅仅月纤赶回来了,望祖和辉勋,各自拎着一头小兽,从一片刺眼的高坡上疾速的赶来。

    于尊笑吟吟地望着聂生、苍帝、独孤银澈以及清,道:“看来今天有肉吃了!”

    而婉如儿则气嘟嘟,道:“哎呀!哥哥!你不能再多加点柴火吗?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如儿,可是心有寒意?”

    他将手掌抵在了婉如儿的后背上,只是一刻间,婉如儿的头顶上,便升起了一片片清气,继而,她的全身都包裹在那片清气中,她嬉笑道:“哥哥!好棒!好棒耶!”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那你可想学这生暖的道法?”

    婉如儿撇了撇嘴,道:“我才不想学呢!要学让那三个呆子去学罢!”

    聂生皱眉道:“苍帝!慕容兄,我等何时成了三个呆子?”

    这一番打趣的说法,倒是令三人的关系进了一步。

    慕容荪晓笑道:“丫头!乱说话,可是要打屁屁的哦!”

    “甚么嘛!有种来啊!看我不哭给你看!”婉如儿冲着三人做了个鬼脸,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哈哈哈哈!这丫头甚是有趣!”苍帝哈哈一声大笑,道。

    这本是些为王为候的人物,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们,此刻竟开怀大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所以,世人勿要以为,那些铁马冰河的出处竟是些残忍的戮杀,其实他们也可以笑得开怀,不是吗?

    婉如儿拾起一根柴火,轻轻地挑动着那片片篝火,她的眼神渐渐地有些迷离了,她轻声道:“此刻,也不知道父王与蛇叔怎么样了”

    毕竟业已出门大半年了!她忽有些想念了,可当她看到少年坚毅的脸庞时,她又舍不得离他而去,他始终牵挂在她的心里,她甚至有时候在想,若是他去了鬼蜮,她也定会断了性命,与他同赴!

    她静静地想念着,静静地想念着,却也不知那泪水是如何流下来的,可能它们早就想从她的心里脱逃而出罢!

    有时候真的好累,若是能够大哭一场,或许会轻松一点罢!

    那泪水静静地滑落着,一行一行仿佛一颗颗玉珠连接在了一起,那一刻,她确实是想哭了!

    谁也没有料到,她会哭!

    当于尊回过头来时,她又笑了,只是笑颜却无法遮掩那一行行泪珠。

    看着她悲楚的模样,于尊的心里,登时间涌出了万般的思绪。

    他轻轻地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珠,幽幽道:“如儿,可是想家了?”

    他总能猜透别人的心思,难道他真的有那么神异吗?答案当然是否!彼此之间过于熟悉了,某一天便会惺惺相惜,直至看到对方脸上的泪痕,心底的那丝悲楚,于是自己的心底,也会痛罢!

    虽然不至于撕心裂肺,却决计是不好受的!

    婉如儿拭了拭脸上的泪痕,强装笑颜,道:“没有呢!哥哥!如儿不会离开哥哥的!”

    或许,这一刻,于尊的心真的痛了,他静静地仰望着长天,幽幽道:“琪儿,你看到了吗?其实于尊,一直以来都很幸福,你看他们,你看啊!这是我的姊妹,那是我的兄弟,他们对我很好,真的对我很好!”

    或许,那沙尘本不应该此时吹起来罢!当它轻轻地拂过于尊的脸庞时,于尊轻轻地揉了揉眼睛,那眼睛变得红通通的,他道:“可恶的沙子,唯有你,才会令于尊流泪!”

    而站在他身畔的几人,脸上却也挂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,正如于尊能够读懂他们,他们也同样可以读懂于尊!

    聂生!苍帝或者慕容荪晓,他们皆是孤傲之辈,无人能令他们的心底有所悸动,他们本是一座座大冰山,可若是提起于尊,他们便换了一副模样,他们会忧伤,会悲楚,他们渐渐地读懂了何谓孤独,何谓寂寞!

    他们渐渐地多出了一分人性,而不再是一个个冷酷的杀戮机器,或许某些根深蒂固的因素,永远也不会改变罢!但他们的心底皆镌刻上了一个深沉的名字,而那个人便是——于尊!

    篝火燃得越来越烈,婉如儿将手中的柴火,皆扔进了篝火中,她拍了拍双手,眯着眼睛,道:“哥哥!他们回来了!”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如儿,可是饿了?”

    婉如儿轻轻地点了点头,道:“难道哥哥不饿?”

    “若是如儿妹妹不提,于尊还当真不饿呢!”于尊笑道。

    “哥哥,勿要狡辩了,你听你的肚子都咕噜咕噜的响起来了!”婉如儿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,道。

    于尊拍了拍肚腹,无奈的哈哈一声大笑。

    方才是千米之外,只是毫秒之间,月纤便来到了三人面前,月纤笑吟吟地望着于尊,道:“尊儿,可是饿了?”

    于尊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就等着姐姐的这道佳肴了!”

    月纤轻轻地笑着,将手中的野兔,轻掷在地上,道:“尊儿,这剩下的活,归你了!”

    于尊面有忧色,道:“姐姐,于尊见不得血腥啊!”

    而这时,聂生手执野兔,三下五除二,便将野兔剥皮脱骨,一会儿的功夫,那野兔业已架在了烤架上。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聂生,你待会儿多吃点罢!”

    聂生却摇了摇头,道:“大哥,聂生不需食用饭食!”

    “哦?难道魔裔,皆是喝空气长大的?”于尊笑意浓浓地望着聂生,道。

    “大哥不要调笑聂生了,魔裔乃是饮天地元气,食日月之精华!”聂生一脸严肃,道。

    于尊心知他这位兄弟,确是位不苟言笑之辈,于是便也未再拿他开些玩笑。

    不多时,辉勋与望祖,亦赶至了众人身边。

    辉勋将肩头上的猎物,重重地甩在了地上,而望祖则将猎物,掷在一旁,倒也是不客气,蹲坐下来,便喝道:“尊儿,可有酒水?”

    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两人,道:“前辈们,大抵是饥渴难耐了罢!”

    于尊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两瓶佳酿,分别扔给辉勋和望祖,道:“师祖!前辈,你们且慢慢饮用罢!待这猎物熟了,于尊便喊你们去用餐!”

    辉勋摆了摆手,道:“哎!有这美酒便可了,这佳肴还是留给你们罢!”

    说罢,他从怀中,掏出一些干粮,分给望祖,道:“兄弟,如何?”

    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于尊,道:“对!佳肴留给你们!”

    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,道:“前辈,你又何必呢?”

    而这时,婉如儿已将烤制好的猎物,端到了三人眼前,口中虽说这猎物该留给小辈,可当这美味佳肴,端到几人眼前时,哈喇子还是没出息的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望祖轻轻地瞥了瞥辉勋,却见辉勋亦在静静地瞥着他,两人相顾而笑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老哥哥!不如吃点?”望祖笑吟吟地望着辉勋。

    “你叫我甚么?嗯?再叫一遍!”辉勋伸直了耳朵,问道。

    “哎呀!你这老怪,你不吃便罢!我去食用了!”望祖冷哼道。

    辉勋闷声闷气,愤懑地跺了跺脚,道:“方才不是喊我老哥哥吗!这人真是善变!喂!老东西,你等等我,勿要将我的那份也食掉!”

    于尊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清坐在离婉如儿一处不远的地方,她轻轻地嚼着嘴里的肉,但却未言一语,她是一个多么孤独的女子,此刻的她与众人,显得格格不入,就好似,众人与她来自不同的维度一般,而事实也恰是如此!

    婉如儿笑吟吟地喊道:“姐姐!用餐快乐!”

    清勉强的笑道:“你也是!妹妹!”

    婉如儿冲着于尊招了招手,道:“哥哥!你来!你来嘛!”

    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,从烤肉架上,又撕下一片肉,静静地走向清所坐之处。

    于尊将手中的肉递给清,道:“可是睹物思人了?”

    清轻轻地点了点头,恍惚间,又摇了摇头,口齿嗫嚅,道:“不!我没有!”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,道:“清!我会帮你的!”

    “可你真的能......”她欲言又止,道

    于尊道:“清!待会儿吃饱了喝足了,我们就出发!好吗?”

    “嗯!多谢于大哥!”她嚼着嘴里的肉,心底却涌出了一丝苦涩,她心道:“难道于大哥,真的可以,帮我找到他吗......”

    继而,空旷的心底,又是一片回音......

    清......清......我好想你......好想你......

    她的眸子里,浸出一片忧愁,她始终无法忘记那个人,纵使是万年以后的今日。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清!答应我,好好的!行吗?”

    清重重地点了点头,道:“于大哥,我会的!你放心罢!”

    于尊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那便好!那便好矣!”

    婉如儿手中擎着一块肉,笑吟吟地走向于尊,道:“哥哥!啊......啊......”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张开了嘴,道:“啊......”

    婉如儿笑着将那半片肉,递到了于尊的嘴中,满足的笑了。

    而在一边,却是慕容荪晓、聂生以及苍帝三人。

    慕容荪晓笑吟吟地食用手中的肉,他轻轻地瞥了一眼于尊,道:“于兄!你快来整治整治这两个偏执狂!”

    “哦?他们如何偏执了?”于尊笑道。

    慕容荪晓将手中的肉,递给聂生,道:“喂!偏执狂,你尝尝,尝尝嘛!”

    聂生皱了皱眉,将手中的肉,又递给苍帝,道:“长兄,你能食用吗?”

    苍帝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我......”

    慕容荪晓叹了口气,道:“于兄,你也看到了!他们不吃......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慕容兄,来我陪你吃!”

    于尊从肉架上,撕下一片肉,塞入嘴中,大口大口地嚼着,笑道:“好吃!好好吃啊!”

    而这时,聂生皱了皱眉,将信将疑,道:“真的那么好吃?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难道我会骗你不成?”

    苍帝手中拿着一块肉,道:“这肉倒是油腻!真的想象不到,你们竟以此为食!”

    说罢,他皱着眉毛,将那块肉塞进了嘴里,片刻后,他的心神一滞,叹道:“好吃!好吃!真是好吃!这美味佳肴原来是如此味道!”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怎么样!没骗你罢!”

    而这时,聂生则捏着鼻尖,亦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,倏尔,他的眼中,多了一分精彩颜色,道:“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美味!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怎么样!没骗你罢!”

    “于兄,不如我等再去捕些小兽?”苍帝意犹未尽地舔着手中的油腻,道。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还有很多肉呢!剩下的都归你们了,可好?”

    聂生皱了皱眉,道:“可如此佳肴,你等只食用这些便够了?”

    于尊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待会儿让如儿妹妹,陪你们一起吃!”

    婉如儿冷哼道:“哥哥!我才不要陪他们一起吃!哥哥快来!快来哦!最好吃的给你!”

    婉如儿手中拎着一只兽腿,笑吟吟地走了过来,她将兽腿递给于尊,道:“哥哥,兽腿是最好吃的一部分了!”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,笑道:“如儿妹妹,定还未吃饱罢!这兽腿啊!哥哥不要,还是留给如儿罢!”

    婉如儿皱了皱眉,道:“哥哥当真不要!”

    于尊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确是!我不要!”

    “哼!即便哥哥不要,我也不会给你们的!”婉如儿蹦蹦跳跳地向清所坐的地方跑去。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头,心道:“这如儿妹妹,倒是有了一位好姐妹!”

    清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,轻轻地向于尊点了点头,于尊抚着额头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聂生将一只小兽剩下的部分,全部擎在了手中,苍帝也不俗,他满手油腻的将一块肉,胡乱地塞入嘴中,噎着了,吭哧!吭哧!的直咳嗽!继而,那些眼泪,也从眼中掉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,从怀中又取出一瓶酒,轻轻地扔向苍帝,道:“兄弟,且喝口酒水罢!”

    苍帝是真的被噎的难受,他胡乱的执起酒壶,猛地倒进嘴里,片刻后,他涨红的脸,渐渐地恢复如初!

    他忽的大喝一声,道:“这肉好吃!这酒也好喝!”

    坐在一边的聂生闻苍帝所言,一把抢过苍帝手中的酒壶,胡乱的饮了几口酒水,面颊登时红润了些,叹道:“我白活了!白活了!这世间竟有如此妙趣之事!”

    闻此,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兄弟这里酒水自是很多,若是想喝,随时开口!”

    苍帝舔了舔舌头,意犹未尽,道:“那这肉食呢!”

    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,道:“这肉食更是多得很,论起这烤肉的功夫,于尊可不遑多让啊!”

    “那便好矣!看来跟着兄弟,便有酒喝,便有肉吃啊,哈哈哈!”苍帝和聂生皆是哈哈一阵大笑,道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这天色便有些晦暗了,天地间,渐渐失了一分光彩,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苍穹,幽幽道:“看来今日有雨啊!”

    几人加快了脚程,而清则随着于尊的身影,片闪片灭,她摇曳的身姿,犹如一株海棠,随着风,轻轻地舞着。

    清指着前方,道:“于大哥!我们离目的地还很远,但今晚我们总要找个歇脚地!”

    此刻,清所指的方向,也正是于尊等人要赶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出发前,清业已告知于尊将要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时,风雨飘摇,漆黑的天色,好似染上了一片黑黑的墨,而那墨笔,便是那片风,它轻轻地吹着,它轻轻地撩着众人的衣袂,随着风,他静静地摇摆着,他渐渐地看到那片天空的尽头,忽闪忽烁的雷电,噼里啪啦!

    继而,天空忽的落下一片雨水,那雨水疯狂而又肆意,雨水打在了众人的身上,那丝寒意,慢慢地浸透了众人的身心。

    好冷!

    好冷啊!

    婉如儿伏在于尊的肩头,轻轻地咳了几声,于尊皱了皱眉,喝道:“清流焰!”

    登时间,一片火光静静地摇曳在黢黑的夜色下。

    渐渐地婉如儿的身子暖了些,可她仍旧在不停地咳嗽着,于尊皱了皱眉,道:“看来,今夜有一场大雨!我等还是找个歇脚的地方罢!”

    他轻轻地瞥向地面,而此地,却恰有一座破庙,断壁残垣也好,伏倒的荒草也罢!总之,这座庙却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歇脚地!

    可于尊总感觉此地不太简单。

    难道这庙有何诡异之处?即便怀疑也好!不安也罢!但既然到了此地,便是一场缘分罢!

    众人轻轻地坠地,荒凉的草甸上,一棵棵莽草,孤独地生长着,一些荒兽,在阴翳的草丛中,轻轻地跃动着,它们躲在暗处,静静地窥着这些不速之客,很显然于尊等人的到来,打破了它们平静的生活。

    于尊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枯朽的木门,木门上到处是些蚁虫钻出的孔洞,于寂静中,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声息。

    呲!呲!呲!

    当他推开那扇木门时,那扇木门也静静地坍塌了,一片片尘埃,挥舞在半空中,嗅到的是一种荒凉而又古老的气息。

    于尊手执着源天刃,胆大心细的走近那片庙宇。

    嗡!

    竟是一阵撞钟声,这漆黑的夜色下,又有谁会无聊地撞着沉重的青铜大钟?

    当他抚开了眼前的灰烬,他静静地窥视着那片苍朽的庙宇,而在那片庙宇的外围,确是挂着一座巨大的铜钟。

    可此刻,院落里除了他,还有何人?

    一丝丝诡异渐渐地滋生了出来,难道这里有人息?

    答案应是否定的罢!

    他轻轻地摇了摇头,他用手触摸着那道铜钟,静静地感受着铜钟上的脉络,而就在此刻,那道铜钟,竟开始剧烈的摇晃。

    嗡!

    嗡!

    嗡!

    又是三声敲击声,可这里哪有人呢?

    于尊渐渐地警惕了起来,他手中紧紧地握着圆月弯刀,他心道:“难道这里乃是一处鬼地?”

    呼!呼!呼!

    一阵阵呜咽的夜风,静静地拂过荒凉的庙宇,继而于尊的身上也渐渐多了一层寒意,而此刻,婉如儿早已静静地睡去了,她静静地伏在于尊的肩头,睡得沉了,一丝甘甜的笑意,绽放在了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,继而冲着苍帝挥了挥手,道:“兄弟,替我照顾好她!”

    苍帝点了点头,从于尊的肩头,接过婉如儿,而这时,婉如儿皱了皱鼻子,梦呓道:“哥哥!不要离开我!不要离开我!”

    黑暗中,只有她轻轻地嘤咛,于尊皱了皱眉,终是叹了口气,又道:“苍帝,你定要好好照顾她!”

    而这时,那道铜钟的声音,愈发的急促!

    于尊大喝一声:“不好!”

    而此刻,苍帝却早已将婉如儿的耳朵堵住了,于尊轻轻地冲着苍帝点了点头,道:“兄弟,多谢了!”

    那一声声嗡嗡嗡的声响,竟具有灵魄攻击,而对于于尊、聂生、苍帝以及慕容荪晓等人来说,这铜钟的声音,却起不了任何作用!

    他们都是从大风大雨中走出来的人物,这一声声沉闷的钟声又怎会难为到他们?

    而此刻,寂寥的夜空下,突的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笛声!

    月纤手中握着一柄长笛,静静地走了进来,那笛声幽幽,飘落在大地、天空、荒芜的佛寺、空旷的草甸、以及未知的未来!

    这片钟声,渐渐地熄了!而月纤眼中的厉光,却愈发的繁盛!

    她的唇间,含着一根竹笛,而那根竹笛,在寂寥的夜色下,幻化出一片片彩蝶,那彩蝶静静地舞在云巅上,继而蔓延至整片草甸,它们静静地包裹着这片荒芜的庙宇。

    她的眉眼之间,则是一片凌厉的光。

    “师妹!好久不见!”那声苍朽的呼喊,漂泊在荒芜的天地间,好似来自于另一片宇宙!

    他沉闷的声息,恍如一片乌压压的苍穹,终要有雷电将至!

    他重重地喘息着,仿似从坟墓中刚刚醒来,这片久违而又清新的空气。

    “师妹?”于尊等人心神一滞,道。

    月纤脸上挂着一丝冷漠的光,道:“你还敢称我为师妹?”

    男人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师妹的脾气,有所见长啊!”

    月纤的瞳仁中,渐渐地被一层冷气包裹了,她手中的竹笛,渐渐地幻化出一片绿色的荧光。

    那荧光在乌暗的夜色下,煞是明亮!

    继而那片绿光,轻轻地包裹住了月纤的身体,于尊心底明白,可能在下一刻,这场战争将要燃起了罢!

    月纤的眼神越来越冷冽,道:“你知你的过错吗?”

    男人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那个人该死!”

    她大抵是心死了罢!那一刻的悲楚与忧伤,难以遏制地放肆生长着,而她苍白的脸上,却也再也无一分悲悯!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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