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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 诡异的烽火台

    那祭坛的边缘有数个火坑,那火坑里却是一些黑色坚硬的助燃物,点燃了便会三日不灭,那狼烟自也会飘然三日之久。

    仙弦手里擎着火把,将右手贴近胸膛,阖眸轻声念着:“师兄,你快来寻我罢,我好生想念你!”,说罢,便将那火把扔入了火坑中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火光霎时冲天,烈烈的火光中,众人的颜色,却也是看不清楚,只闻一阵阵青烟,幽幽地飘出了人间,却也不知飘向了何方。

    而这时,那啸吼的风声,突传来一阵雄兵秣马,那马蹄声清脆,那喊杀声坚硬,然而这空旷的旷野上,却除了三人外,再不存在任何人。

    仲夏愣了愣,忽道:“看来这烽火台确是有些神异之处”

    而这时,于尊却将那插入土屑里的源天刃,拔了出来,道:“这神异怕是要来搅扰我等了”

    说时迟,那时快,于尊忽的劈出一刀,这风中竟传出一声悲吼。

    锵!

    一道破锣声,继而一堆枯骨,瞬而砸落在地。

    仲夏拍了拍胸口,惊慌莫名,道:“哥哥,怎么回事?这是从何而来的枯骨?”

    于尊淡淡地摇了摇头,突地把她拉入怀中,又是一刀,这一刀确是迅疾的很,似一道流光一般,然而却砍空了。

    于尊喃喃道:“鬼蜮界来人,何不现身?从容比试一场呢?”

    这时,那长风中传出一声厉笑,道:“既能偷袭,何来的从容比试?”

    “既如此,那勿怪我不给你面子了”于尊冷笑了一声,忽的翻起手腕,向下一扣,一个巨大的掌音,砰的一声坠在了地上,继而又是一声清脆的锵声,这一掌好似击在了一面破锣上。

    而地面上剩余些碎铁屑,业已暴露了方才攻击者的行踪,那些玄金色的碎铁,散发着冷寂幽寒的辉光,直教人心底一阵颤抖,却非狱界所有之物。

    于尊皱了皱眉,捡起一块碎铁,喃喃道:“看来那天门和地门应是出了些异常”

    而这时仙弦却有些心慌,道:“于大哥,方才那贼人可是灭杀了?”

    于尊淡淡地点了点头,道:“那人业已消骨灭魂,这天地万界,再也无他容身之所了”

    “哦?哥哥好厉害呀,可哥哥方才那一掌又是甚么招式?”仲夏狡黠的眸子里,闪出一丝慧光,道。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仲夏妹妹可想学习?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道:“确是如此,哥哥,古语有云,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,我虽不为君子,却也是个追求极致的小女子,因而看了哥哥劈出的那一掌非凡,心底自是心痒难耐”

    于尊点了点头,道:“仲夏妹妹,你阖上双眼,静静地感悟”,于尊将手掌抵在仲夏的额头上,一道淡淡的金光,顺着她的额头,流淌了进去。

    这乃是《枕江山》中的一式,虽非最为霸道的一式,确是极为难学的一掌,便是于尊也是通学了《枕江山》,才悟出几分含义,因而这《枕江山》中的“欲烈掌”如果从整本书的意义上讲,确是整篇武学的精粹所在。

    仲夏微阖着双眸,粉淡的面颊,渐渐变得涨红,直至一个时辰之后,她才从混沌的状态醒来,道:“哥哥,这武学未免也太过稀奇了罢!便是我学了爷爷传下来《洗欲录》却也难以窥之其中一二”

    于尊淡笑,道:“这《枕江山》乃是我一位道骨仙风的道家朋友所赠,我习之初,亦有些困惑,确是难懂非常,但入深些,这困惑便迎刃而解,反倒是一路通达,倒是费些时日,确是一门耗功夫的武学典籍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道:“爷爷传与我的武学,却也有些难以开辟之流,道是前路茫茫,拨开那片云雾,便见得了日出,却也是豁达万分啊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那种憨爽的感觉,当真是十分舒服”

    仲夏点头,抿嘴笑道:“所以,我倒是应该感谢哥哥呢,哥哥确是馈赠我十分欢乐的典籍”

    于尊淡然道:“这世间欢乐之事,却尽非憨爽之事,但憨爽中寻得欢乐,却才是生活的本真,不单是憨爽中寻得,便是些难处困处,易处小处却尽皆可以寻得,这欢乐的源泉,倒也是处处开花啊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便是一直沉默不言的仙弦,脸上亦有了一份明悟,道:“于大哥,我弹这琵琶,虽指尖时常疼痛,却也从这痛苦中寻到了欢乐,却也是憨爽至极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你倒多弹些嘛!我们这些日子,着实的寡淡无聊,你若偶尔弹上一曲,大家也乐得逍遥,而且我于尊却也是一位痴学之辈,对这晦涩难懂的音律,着实的不解,却也想请教一下仙弦姑娘”

    仙弦莞尔笑道:“于大哥,你总是这般的谦逊,倒显得我等有些猖狂了”、

    于尊摆了摆手,道:“仙弦姑娘别如此夸赞于尊,于尊本来就生在云雾之中,你若如此于尊怎能谨慎求学?”

    仙弦点了点头,道:“于大哥你这人确是夸不得,不是不能夸,而是你不让人夸,你这人自是谨慎的很,外邪难侵你身,平日里,你却又如此的严于律己,我若说你是我辈之楷模,想必你又定会生气,你倒是让我等说句话嘛!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仙弦姑娘,有话直说是可,于尊又何尝不是有话直说呢?我等意境相同,因而于尊说些话语,仙弦姑娘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可,又何必如此介意呢?”

    仙弦淡淡地摇了摇头,道:“于大哥,我等并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于大哥你所道之言,令人醍醐灌顶,便是仙弦以后也要谨小慎微些,倒是于大哥你,平日里还需多多管教些我等”

    仲夏皱了皱眉,嗔道:“姐姐,哥哥不是你的老师,好吗?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我这妹妹,你怕你夺了他的哥哥,哈哈哈”

    仙弦莞尔笑道,亦带着一分娇嗔道:“哟,妹妹,管的可真宽泛呢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?谁教他是我的哥哥,是吧,哥哥”仲夏脆生生的看着于尊,喊道。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朗笑,道:“谁又知道呢?”

    “喂,哥哥,你这个耍赖的哥哥,我跟你没完”

    那日升日落,确是时光留下的履迹,西方的云霞灿烂些,那日月孤轮,尽皆聚集于此,却也是相依,非是些寒的暖的,但有了彼此,却也无了些寂寞和惆怅,那些星辰,躺在天边,却是能见的月亮,见不到日头,却只在晨光熹微时,那星星还有几颗,聚在天边,等待着朝阳的抚慰。

    这一晚,就是这般度过的,于尊讲了些大道理,将自己心底对人生的感悟,却也向仲夏和仙弦道了些,仙弦忍不住道:“于大哥,你这人程度是深”

    于尊淡淡地摇了摇头,道:“仙弦姑娘,我于尊涉世不深,却经历的尽皆是些顽惧,我若不强大,岂能护你等的周全,只是日后这路有些尽头,你我却也不得不分别了”

    仙弦淡淡地点了点头,眼神略有些落寞道:“于大哥,仙弦定会想你的”

    于尊淡淡地摇了摇头,道:“不必想我,我等既会离别,便会相遇,这人生无限可能,谁有说得准?便是我与我仲夏妹妹,也不可能长情依旧,倒是我与琪儿她定会相守终生”

    仲夏撇嘴道:“哥哥,你是真偏心,我倒想把臭酒鬼和你交换一番了”

    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,笑道:“骗你自己去罢”

    仲夏郁闷道:“哥哥,你这人真的是难以理喻,哼!”

    于尊无意道:“是谁在夜里,喊了臭酒鬼十几遍?”

    仲夏登时间瘪了,道:“我真的喊过吗?真的喊过吗?”

    于尊笑道:“你问问你自己罢”

    “道是也不知你何时才能长大,如今有你于大哥我,若是有朝一日,没了你于大哥我,你若遇上些艰险,又该如何做呢”于尊沉默了,他望向星空,那星辰却也渐渐稀薄了。

    仲夏冷哼道:“那自是靠我自己了,我心底明了,这世界上谁也靠不住,那个臭酒鬼喝醉了酒,还管我呐,倒是哥哥你对我是真心的好,哼,臭酒鬼,我会给你颜色看看的”,说罢,还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。

    于尊淡漠道:“但愿如此罢,我相信我的眼光,颜冉澈却非些蛮人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略有些惆怅道:“可与哥哥的分别之日,确是令我难过的很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妹妹,我不是说了吗,我与你没有分别之日,便是现在分别了,何处不是天涯,天涯海角皆有你,我于尊便去寻你了”

    仲夏摇了摇头,道:“可是哥哥,若是我和臭酒鬼结了婚,我们之间不是有了芥蒂吗?”

    于尊无奈道:“你是如此想的,但颜冉澈是我兄弟啊,他的便是我的嘛,你是他的妻子,而我却是你的哥哥,哎,我不明白,你这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”

    仲夏紧皱的眉毛,渐渐地舒缓了,但依旧有些忧虑,道:“哥哥,我真的好怕......”

    于尊打断她,道:“妹妹,你倒不似曾经那般了,怎生如此的啰嗦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略有些委屈道:“好了,哥哥我知会了”

    看着她落寞的背影,于尊又有些于心不忍,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“妹妹,这些时日,确是不怎生太平,却也让你担惊受怕了,现在月色已沉,不如昏睡,待黎明之时,便又是一片崭新的明天,明天呐,又会有稀奇古怪的精彩出现”

    仲夏笑道:“哥哥,你这个大傻子,人家方才是装的啦”

    于尊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我又何尝不知你是装的,你这人寂寞的久了,便生些如此是非,好了,快去好生歇息吧,未来路途遥远,再者这烽火台,倒好似也并非那般简单”

    仲夏点了点头,道:“哥哥,确是如此,这烽火台下好似震着些邪物,我今晚便是睡也不会睡得踏实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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