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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六十二章 夜行黄河怀远渡(第四更)

    解决了好几个事情,当晚李隆基在庄子住下。

    李易吃完饭,去看四个患者,四个人还需要住院。

    值得庆幸的是,小剂量抗生素对当下的病菌非常好用。

    两个孩子的母亲能够说两句话,喝肉粥,吞咽的时候嗓子还是疼,不过肿胀的程度有所减缓。

    在继续冷敷的时候,李易给上了喉痛消炎丸,有麻醉作用,里面有蟾酥。

    之前李易不敢给女子含,含完了,麻醉的过程中会刺激毛细血管,增加肿胀,又会在麻醉喉咙后,让人觉得堵塞呼吸通道。

    结果就是出现窒息现象,还得插管。

    两个孩子晚上因此多吃了半碗饭,高兴。

    姐弟两个一直担心娘没了,在东市的时候也没放下心。

    直到进到李家庄子,并且知道这是李家庄子,给自己娘看病的是李东主本人。

    姐弟二人才放下心,据说李东主死人都能救活,需要耗李东主许多年的寿禄。

    别人都睡得踏实,十二个人却在提心吊胆,害怕杀头。

    死和死不一样,绞是死,斩也是死。

    在无法避免死掉的情况下,能选择的话,都愿意绞,留个全尸。

    没挨百姓打的大汉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别人的力气大,那居然是羽林飞骑。

    听说过羽林飞骑厉害,不曾想厉害如斯。

    今夜对他们来说最为难熬,根本无法入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再有一刻左右会到怀远,别停,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到怀远码头,才可以放松。”

    黄河之上,一艘艘轮船顶着水流前进。

    阴历四月初,天上没有月亮,星星显得额外亮。

    轮船轮子击打水的动静掩盖住了两岸的虫鸣兽吼。

    船队的人轮换蹬踏,速度不快,却一直在往前。

    挑在船头的柴油灯吸引了不少昆虫,早出的蛾子一次次撞在玻璃罩上。

    船员们身上一股花露水的味道,防止被蚊子叮。

    万一叮出来疟疾,还要消耗送给前面人的截疟丸。

    每一个地方都会送一些药丸,告诉别人得了疟疾赶紧吃。

    又航行一会儿,前方出现了光亮,怀远县码头的火把。

    怀远县属于军事重地,用来防备突厥。

    当地人的生活不是很好,现在长安气温高,当地还是偏冷。

    怀远是李易那时的银川范围,在长城口处。

    有个贺兰山,算是当地最有名也最大的山。

    后世岳飞写的满江红中的踏破贺兰山缺便是指这里,大唐现在没丢,属于自己的。

    但也没成立朔方节度使,历史上要等几年才有。

    估计现在不会有了,李易不需要什么节度使。

    壶口瀑布在通航,节度啥?给节度使那么大的权利?

    怀远码头有不少渔船,有的人打渔,就回家,有的人会睡在船上,有篷子。

    当轮船船队的人看到怀远码头火把的时候,码头上的人同样看到了水面上的灯光。

    “老杆子,快起来,那是什么东西?鬼火?”

    一个守码头看船的士兵,喊身边应该跟他一起值夜的人。

    码头兼带着驿站的功能,叫水驿。

    遇到紧急情况,他们会摆渡到河对岸,河对岸的驿站派出快马跑,然后翻山越岭,直奔长安。

    路不好走,说是二十里一驿,有的地方三十里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不过现在有人在建驿站,十里一驿,朝廷花费大量钱财。

    被喊的人睁开眼睛,又揉一揉,观望:“船,是船,仔细看。”

    “看不清楚,我一到晚上眼睛就模糊。”喊人的军士又使劲看看,确实模糊。

    “报纸上不是说了么,缺少什么维生素,要吃肝、胡萝卜,胡萝卜前几天种下了,不收种子,过上两个月就能吃。”

    老杆子站起来:“不少船啊,快,快点……”

    喊他起来的军士立即拿过一个锣,咣咣咣使劲敲。

    “快点迎接,谁让你敲这个锣的?”老杆子快哭了。

    锣声一响,所有人全醒了,士兵慌乱中拿身边的武器。

    负责水驿住在船上的人立即松绳子,准备随时摆渡,根本不去管水流湍急与否,军情如火。

    在篷船中睡觉的渔民拿着刀站到船头,若有外敌,他也要跟着杀,冲上岸去杀。

    要么杀退敌人,要么自己被杀死。

    不是他有多么爱国,而是他家人在岸上,突厥打过来,下跪是没用的。

    双方只有生死,没有第三个选择。

    逃跑的话,家人被杀被凌辱,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?

    守在船上是因为下了虾笼,虾笼中放了一些鱼肠子什么的,明天早上看有多少虾。

    码头锣一响,岸上的跟着响,越传越远,在岸上住的人纷纷带武器出来,小孩子都拿根长矛。

    老人没力气打仗,拿出来火镰,准备随时把房子给点了,自己就烧死在火中。

    妇人把更小的孩子抱在怀里,手上是锥子或剪刀,一旦不行了,先杀孩子再自杀。

    她们不会跟敌人去拼,一旦被伤到失去战斗力,就完了,来不及自杀。

    “迎接我们了?”打头的轮船上有人说。

    “放屁,这是接战锣,谁他娘的瞎敲?敌人会从上面逆流乘船攻打?别说敌人没船,有船也不能这么傻呀。”

    轮船的领队丁岷郁闷不已,有逆流攻打顺流的突厥人吗?

    想那么打,突厥人需要多高超的操船技巧?不怕上游放火船?

    “敲鼓,稳住。”丁岷亲自去找鼓,敲鼓点,咚咚咚的,告诉别人,这不是敌人。

    鼓声一响,锣声渐停,过了一会儿,岸上的鼓声传来。

    丁岷又敲鼓回应,双方交流完毕,危机解除。

    老人放下火镰,妇人安抚着被惊醒哇哇哭的孩子。

    拿到的渔民把刀扔回去,站在船头:“谁敲的锣?回头我打不死他。那是从下游来的船,眼瞎了?”

    “吃肝是不?老杆子。”敲锣的人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,他觉得自己会被斩首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轮船,之前的报纸上有写,壶口瀑布陆地行舟上轨道,这是朝廷的船过来。

    你就说给大家一个惊喜,让大家迎接朝廷第一批的轮船。

    这种时刻,不适合杀人,不吉利,朝廷过来怎能见血。”

    老杆子安慰身边的军士,不怕。

    “绞死也不行啊,我还年轻。”军士一听见血,发现有不见血的方法。

    “死人就不行,锣给我。”老杆子从军士手中抢过来锣。

    “老杆子你……”军士眼圈红了,又要抢回去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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